中医药学是祖国的瑰宝。20世纪50年代,合肥第一所大学——安徽医学院迁建合肥后,在加强各类西医学科建设的同时,也一直重视对中医药等祖国传统医学的教学和研究,并特别强调“中西医结合”。
“为了有基础地研究中医中药……争取在二三年内分批组织教师学习内经、伤寒论、神农本草经等经典著作,并有重点地结合治疗经验,逐步推广和提高中医治疗水平,适当地配合中药研究;在第二个五年计划时期,转入到广泛、深入地开展中医中药研究,进一步吸取祖国医学遗产的精华……在第三个五年计划时期,再有重点地研究中医中药原理,并加以发扬和推广。”“中医中药研究,包括各种中医药物在治疗和预防上的应用,针灸疗法、中医外科、中医眼科及中国药物的药理学研究等。”翻开安徽医学院20世纪50年代相关档案,不论是每年的教学工作计划,还是1956年制订的《安徽医学院十二年规划草案》《安徽医学院科学研究工作十二年远景规划》等,都对中医药学的学习和研究提出了具体要求。那么,如何加强中医中药学的学习呢?根据1958年的《安徽医学院关于医学教育中贯彻党的中医政策的经验总结和今后打算》可以看到,学校开展了群众性的业余学习、短期集中学习、长期脱产学习和正式开设中医课程等多种形式来加强中医中药学的学习。其中群众性的业余学习主要是在附属医院广泛号召医护人员,学习针灸、应用验方等,从临床实际中边做边学,取得很多疗效,增强了各科人员学习的信心;短期集中学习则试点开设了西医学习中医研究班,培养了一批骨干老师,为正式开设中医课程积累了宝贵经验;长期脱产学习则是从临床各科中抽调多名西医,参加中央和省西医学习中医研究班脱产学习两年,他们学成回来后将会推动学校的中医教学工作迈向新的高度。1958年《安徽医学院关于中医工作的报告》档案(部分)当然,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正式开设中医课程”这一形式。“我院从1955年起,即对医疗系四年级学生开设了中医的针灸课,在1955年至1957年的三年中已经开过三班,每班为24学时(包括实习),参加学习的学生1956级119人、1957级89人,1958级183人。”从1958年的《安徽医学院关于中医工作的报告》中这组数字看出,安徽医学院不仅开设中医课程早,而且学习人数不少。同时,从1954年底开始,附属医院先后开设了中医针灸科和内科门诊,并由附近中药铺接方送药。到了1957年6月,又专设了6张中医病床。中医门诊的就诊人次逐年增加,例如从1956年4月至1957年3月的受诊病人为6853人次,而1957年4月至1958年3月的受诊病人则为9017人次,增长了31.6%。除此之外,安徽医学院自迁建合肥后,就有计划有组织地大力开展中医中药的科学研究工作。据档案记载,学校于1955年就开展中医中药的研究工作,并在不久后成立了中医中药研究委员会。研究工作分为几个方面,学校不仅专门开辟中药种植场40亩,作为研究各种中药材的栽培、引种方法之用,而且开展当归、益母草、乌桕根皮等几十种中药的药理、药化及临床疗效的研究;同时发动师生深入群众搜集中药单方、秘方等,并进行甄别、筛选工作。在技术革新活动中,青年中医设计的、作针灸电针治疗之用的“平流、感应二用电针器”“电热温灸器”代替了艾斗温灸。“无痛进针器”和“多头刺血针”等发明,大大丰富了中医学的科研成果。另据相关档案记载,1956年学校的全部科研课题中,涉及中医中药学的就有15项。
“耳鼻喉科医师刘认华按柳枝接骨的原理,用柳枝植入法治疗萎缩性鼻炎已施行手术五例,四天愈合而获得成功。儿科教授陈卓人在安徽五河县北乡请中医用针刺法急救高铁血红蛋白症(肠原性青紫病,也就是亚硝酸中毒症),共试二名小孩,针后五分钟两个病儿都迅速好转;其中一名小孩虽陷入半昏迷状态,治后半小时也基本痊愈。陈卓人学习这一疗法后认为,针刺优于注射疗法。目前,这一针刺疗法编入‘青紫病治疗法’册子中,供推广实行。”这是《安徽医学院关于中医工作的报告》中关于中医药学疗效记载的几个片段。
众所周知,安徽医学院一直重视对中医药学的研究,最终目的还是最大程度地发挥其疗效,以达到治病救人的目标。而在安徽医学院20世纪50年代中医药学的相关档案中,也有着不少有关疗效的记载。相关档案中有这样一组数据:“自1955年至1958年,中医对疑难杂症取得显著成效的,针灸方面有流行性感冒182例、小儿麻痹81例、颜面神经麻痹52例、扭伤167例、小儿脑炎后失语2例、胃下垂1例(两年随访未复发),最近创用经穴封闭疗法治愈风湿性关节炎一例。在内科、儿科方面用‘百日咳方’治愈百日咳11例……”由此可见,中医药学的疗效是不容忽视的。
陆善仲《新编内科针灸治疗学》著作手稿
关于这一点,1954年奉调安徽医学院筹建中医教研室及附院中医科的首任主任陆善仲教授深有体会:“针灸能够治疗外科病症,早就散见在各家的著作之中。它在外科临床方面的治例虽然很多,但一直少有人注意到它。以致针灸在外科方面的一部分疗能,长期没有得到多数外科医生的重视,非常可惜。”基于此,在医院工作期间,陆教授不辞劳苦,积极开展中医科教研和临床工作,开设中医科及针灸科门诊。治疗研究之余,他还利用零碎时间编写了《针灸学讲义》《新编外科针灸治疗学》等,并从1955年起,在安徽医学院首次开设中医针灸学课程,深受同学们的欢迎,使医学院的学生在习研西医的同时,将祖国的传统医学技术继承下来。
安徽医科大学在关于中医教研室首任主任陆善仲的介绍中,有这样一段文字:“陆教授在中西医学之间,完全没有门户之见,他十分重视西医的物理诊断和实验检查,特别对原因不明的某些疾病,认为单靠中医望、闻、问、切和坐着问病的直觉诊断老法子是不够全面深入和正确的,必须运用科学的透视、化验等诊断方法和医者学识相结合的临床辨证方法,才能对疾病有清晰的认识。他说中西医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只有中西医结合才能达到取长补短、提高疗效的目的。”陆教授“中西医结合”的观点也是安徽医学院研究、利用中医药学一贯的态度。在20世纪50年代不少涉及中医药学的档案中,就多次指出,“坚决要求做到学好中医,中西结合,取中西医之精华,去中西医之糟粕,达到中西医合作,创造我国独特的新医学。”陆善仲教授身体力行,主张中西医结合,用现代科学方法来研究中医,力倡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他提出,“发掘古代临床经验,博采世界医学新知,共同研究,配合应用,走向中医科学化、西医大众化的正确前途。”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不仅在他的著作中有着对西医特效新药的诸多介绍,而且在平时的治疗中也善于运用中西医结合疗法,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中医西医既然都是一门科学,而且是同一对象的科学,其中包含的客观的共同的规律性就非常之多。这种规律,一定会对中西医双方都有启发、补充、刺激和吸引作用。”正如安徽医科大学相关档案中所说,西医学了中医,对本身业务不是妨碍,而是产生了促进和推动力量;当然也加速了中医本身业务的提高,通过学习现代医学基础理论,大大地推动了中西医学术相结合,谱写了中西医结合新篇章,从而为更多人提供健康保障。